“这还要从许劭许子将来颍川游历说起。”小笑听了郭季的问话,便像一个说书先生一样,眉飞色舞起来,“当时那许子将与一些很有名望的长者一同前来颍川,那些长者全都去了有颍川四长之称的陈寔家里拜访,只有那许子将言道‘陈寔道术太广,太广就难以周到’未曾同去,只是住在了颍川的一家客栈之中。恰逢公子也住在那里,当晚便与那许子将聊天对博到深夜。许子将未曾想到公子六博棋棋艺精湛,他竟然一局未赢,那许子将也是通达,虽然输的一塌糊涂,却未恼未怒,还与公子有了交情,下棋完毕就与公子喝酒食散到第二天的早上。等那许子将回了家时竟在月旦评上写了公子‘才思不拘于世,为事直透人心’的评语,当时公子可是刚刚到了弱冠之年,至今在颍川郡的年轻一辈里也只有公子与那荀彧荀文若的名字出现在了月旦评上,公子可谓是闻名遐迩盛极一时了。也正是因为这评语,咱郭家家主才真正将公子列入了族谱之中,公子正式被纳入郭家,郭家也开始每月给予公子一些家俸的。”
郭季听着心里想到,看来只要名字出现在了这月旦评上就算在这时代出了名了,那郭嘉也是在那月旦评上留了名才正式成为郭家之人的,看来这许劭与月旦评在这时是很有影响力的。
郭季想着就跟着小笑在一户院子前停了下来,也不见小笑敲门,直接推门走了进去,边走还边喊着:“志才公子!志才公子!”
没喊几声,就见一位身长七尺有半的高瘦男子从院内正房门口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系着腰带,看来是刚穿的衣服,看到小笑二人便哈哈笑了出来说道:“我一听就知是你二人,奉孝快来,你我前些日子酿的果酒已发了酒气,我也正欲去买些五石散来,今日就在我这食散喝酒岂不快哉。”
郭季没想到这戏志才还没穿好衣服就急匆匆地出来迎接自己,也真是没把自己当外人来看,戏志才与郭嘉的关系也就可见一斑了。郭季这时也已走到正屋门前,也就没跟戏志才客气什么,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微微的笑了笑一边走在前边进了屋一边答应着:“好。”
戏志才见郭季答了声好就进了屋了有些奇怪,要是放在平时总是会调笑自己两句的,今天这是心情不好吗?随后便抓住走在郭季身后的小笑的衣袖小声问道:“奉孝这是碰到什么事情了吗?怎么好像心情不好的样子?”
小笑被拉住衣袖之时就停住回过头看着戏志才,听了戏志才的问话本来笑眯眯的脸怔了一下,随后轻拍了下脑门说道:“哦!忘了跟志才公子说了,我家公子昨日坠井伤了脑袋,好像是失忆了。”说完便眼巴巴地看着戏志才的反应。
戏志才听了小笑的话就是一惊,他本来想着肯定是郭家安排了奉孝不喜欢的事给他,没想的会是这个答案,站在了那里愣愣的看着郭季,见郭季进了屋子没想往常一样懒散的躺在自己的床上,竟坐在了屋内桌旁的草席上,坐的还是客位,坐的竟还端正,戏志才竟不自觉的相信了小笑说的话。
戏志才愣愣地走到郭季身前,竟也像当初小笑那样用手扒拉起郭季的脑袋来,直到看到郭季无奈地表情才停了下来。
戏志才走到郭季对面的草席处坐了下来,愣愣的看着前方,表情有些失落,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过了半晌才对着郭季扯出一个不大好看的笑容来,接着说道:“奉孝啊,你其实我不认得我了吧。”
在戏志才说话的时候,郭季对上了他的那双眼,戏志才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不过那双眼很是深沉,此时那双深沉的眼却透着哀伤。
郭季脸上带着微笑也凝固住了,郭季从戏志才的眼神里看出了自己在他心目中的位置,此时也有些笑不出来了。郭季回过头来,也愣愣的看着前方,想着该如何回答这个初次见面的最好的朋友。
“在我现在的记忆里刚才可以说是第一次见到志才,不过我知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虽说记不得以前的事情。”郭季说的这里又转过头看着戏志才的眼睛,然后继续说道:“不过我还是奉孝不是吗。”
戏志才将头转了回去,奉孝说的对,奉孝还是奉孝,虽说失了忆,但这么多年的感情戏志才自己是不可能忘记的,不过看到这奉孝连说话方式都变了,戏志才的心里还是有别扭。接着戏志才岔开话题道:“对了,昨日文若给你我寄了信来,怕被他人看去,就寄到了我这里,信上说文若要将荀家全族迁到冀州去。”说到这戏志才顿了一下,想看看郭季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