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如此。”荀彧听过郭季的诉说之后,并未有什么情绪波动,只是眼神深邃了几分,同时收敛了笑意。
荀彧沉吟片刻,接着说道:“奉孝病症,我从未听过,不知哪位名医可以医治,不过沛国的华佗与涅阳的张机,一有神医之名,一有圣医之称,这二人应是有些办法。”
郭季在听到荀彧说失忆之事从未听过之时,还以为自己露了马脚,使得对方开始怀疑自己,没想到荀彧已经在考虑如何医治自己了。
荀彧又是思索片刻说道:“只是,张机隐居岭南,寻之不易,华佗四方游医,更是无从寻起,我可以吩咐盟中各家之人,帮忙打探,不过就算如此,恐怕短时间内也不会取得成果。”
郭季闻言,先是心中一暖,不过那“盟中”二字却也装进了心里,郭季沉吟片刻,笑着对荀彧说道:“文若兄不必太过挂怀,只是失忆罢了,身体实无大碍。”
荀彧又是静静一笑,说道:“奉孝是头部受损致使失去记忆,既是头脑损伤,奉孝可不要当做儿戏,待我寻得那二位神医,再为奉孝仔细诊治。”
“那就谢过文若了。”郭季虽说只是初次见到荀彧,不过这几句话间,便能猜出郭嘉与其交情之深了,如此的话,应承对方好意,才是尊重。
荀彧闻言轻笑,接着说道:“奉孝可从未这般客气过,倒是令我有些不习惯了。”
郭季竟又是心头一暖,郭季在现世中时总是孤单一人,可以说内心很是坚强,甚至有些坚硬,没想来到这个陌生的时代,自己竟然变得如此容易感动。
郭季正想再说些什么,可是一旁的戏志才直接插嘴说道:“哈哈,文若可不要被他的外表所骗,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奉孝虽说性情有所变化,可奉孝依旧是奉孝。”
荀彧听戏志才所言,也是明白了其话中之意,不过荀彧从来未将郭季当做他人看待,起码他与郭季相处时轻松的心境未曾有丝毫变化,这是与外人应酬时明显不同的。
时间慢慢流转而过,前来拜会水镜先生之人一直没有断过,不过大多数人都是放下礼物,与水镜及熟悉的宾客寒暄几句便离开了,不过还是有一些与水镜关系要好之人留了下来,而往来的这些人,虽说再也没有年轻之人,但还是全部都会来到郭季几人桌前,很热情的与荀彧聊上几句,而荀彧则一直都是静静微笑的模样,与人交谈也是客气居多,按他的话说就是,“这些都是荀家的朋友。”
大多数时候,郭季与戏志才都是在一旁安静的看着,不过也有几位与郭季打了招呼,郭季虽不认识,但经过这几年的单位生活,郭季应酬起来也是游刃有余的,而到了戏志才这里,却是无一人与他说过话,不过戏志才像是习惯了般,全然不放在心上。
厅堂中剩下的那位青年,郭季也是十分在意,对其有所观察,有不少人曾与其交谈,观那青年举止,热情大方,沉稳自然,虽说不时有傲气掩饰不住地流露出来,不过年轻人嘛,也是自然,重要的是他与每个人都很和善,那种和善是骨子的,不是可以装的出来的,这青年看上去为人极好。这令郭季心中疑惑更甚,这青年为何唯独对自己不太友好?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来看,郭嘉本人虽然是不太靠谱的样子,但是人品还是没话说的。
到了午时,便再没有前来的客人了,此时矮桌之上的水果茶壶全部被撤了下去,换上来的是肉食酒水,水镜先生的生辰宴席便是开始了,不过厅堂中大多都是年长之人,这些人互相吹赞,也着实没有几位青年说话的余地,郭季三人只得安静的互相喝着酒水,过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宴席才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