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季看着殷小姐进了李寡妇家的院门,心里十分担忧,虽说殷小姐像是胸有成竹的模样,但是万事还有个一呢,这事本是因自己这身体而起,可不关殷小姐半分事情,自己可不能让殷小姐再次受伤了。只是既然殷小姐不在外边将话讲完,就是不想让自己几人听到,自己也要识趣一点。
此时郭季可以做的,只能是与小笑背靠李寡妇家的院门站着,等待殷华曼,虽说这寡妇门前是非很多,但今日,郭季却是要站上一站了,若是有什么变故,还可以及时冲进院子。
“这李寡妇为何总是辱骂你我二人?”郭季转头问向小笑。
小笑一直是低垂着头的委屈模样,此时见郭季问话,先是抬脸看了一眼郭季,接着像是饱受过折磨一般,一脸忧伤地看了看天,深吸口气,对着郭季说道:“那是两三年前了,那夜也是这酷夏的夜,公子夜里入不得眠,便借着月光起身喝酒,酒意上头,又要食散,醉酒再加上五石散的功效,公子开始胡闹起来,就是那夜公子抱着家里的柱子,喊着‘翎雨’姑娘的名字,也不知道那夜公子折腾到多晚了,我当时是困得不行,瞌睡间就被公子跑了出去,等我清醒了点,立时出去找寻公子,公子跌跌撞撞地也未跑远,刚刚出去院子,可就在这个时候,你我二人便瞧见这李寡妇家的院门从里面打开了,咱阳翟县的县令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走了出来,后面还跟着只穿了一件肚兜的李寡妇。”
郭季听后就是一愣,也是明白了,为何不管自己如何请和,对方都是那般态度了,这样的事情被撞破,不把自己当做眼中钉才是奇怪,这郭嘉还真是踩到狗屎膏药了。
“怎么说也是那李寡妇理亏,怎么成了被她追着骂了?”郭季问道。
小笑有些无奈地看了郭季一眼,接着说道:“这事要是被他人撞破,早就拉着那李寡妇浸猪笼去了,也就是公子,说这是人命,叫我也不要说了出去,那李寡妇开始见了你我二人也是躲躲闪闪的,后来县令让公子在县衙里做了掾吏,还给志才公子安排了事做,这下那李寡妇像是有了依凭,见面也开始不客气起来,那时还只是给个白眼什么的,后来见公子也不言语,慢慢的就骂上了,不过就算这样,公子也一直未曾放在心上,按公子话说,就是若与其争竞,便与其同属了。”
郭季听了小笑的话,有些佩服起郭嘉来,这都骂到头上了也可以泰然处之吗?
不过细想起来,心里也是赞同郭嘉的想法,这邻里间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若与那李寡妇纠缠相争,就很有可能是长久的事了,如此一来,不止浪费了大量的时间,就连心神都会被那点俗事占据,哪还有时间与精力去提升自己?时间久了,都很有可能变成李寡妇那般的人了,就算没将整个心神占据,也会分出一些的,这些无谓的争竞,分出分毫都是浪费的。
“我郭家也是颍川的大户了,为何不借些声势呢?”郭季又是问道。
小笑又是看了郭季一眼,接着又将头垂了下去,接着说道:“还不是公子不愿欠自家的人情。”
郭季也有些无奈,看来郭嘉一直都对郭氏一族心存芥蒂,也难怪他,他们母子二人当初被赶出来时,想必郭氏一族也未曾留情。
突然的,郭季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便安静地等待着殷小姐,而小笑自打下了马车之后,更是没说过几句话,如此,四周也只剩下夏虫的鸣叫声了,偶然也会传来两声马匹吸鼻的声音。